還在睡夢中,突有一名醫生闖入,並大叫「拖鞋」(抽血)。

迷迷糊糊的我,想說要我拖鞋干嗎?等醫師走近後說明

要抽血,我才會意過來。

參雜著睡意,手一伸就讓檢驗科的醫生抽血,果然是檢驗科的

抽血時的快、狠、準,一下子就抽好了需要的血量,可能還有

著睡意這次抽血不怎麼痛。也有可能是醫生的技術太好了。

用過早餐後,我的主治醫師來跟我說明近日的檢驗結果,但似乎

是在找什麼?!

醫生:請問有家屬在嗎?醫生的表情欲言又止。

我:有結果了嗎?可以跟我講嗎?

醫生:最好要有家屬在比較好。

我:去上班了耶。

醫生:可以請家屬過來嗎?

我:可以啊。

醫生:不然我下午再來好了。

我:⋯⋯。喔。

醫生走後我打了個電話給正在上班的老婆。

電話接通後,聽到了熟悉的聲音,我忍不住梗哽,並默默的留下淚來。

老婆在電話的那頭频頻詢問怎了,但我久久不能自己,說不出話來,過了

好久,好不容易擠出一句「醫生要你來一下,要說明病情」。

等待老婆的這段時間,默默地擦擦眼淚,心中百感交集。

我還年輕。

我的老婆、小孩怎麼辦?

老婆以後怎麼辦?

這些問題,在我腦中揮之不去,我即無助也無可奈何。

老婆匆匆趕到病房,問醫生呢?

我:醫生去別的病房看診了。

好不容易,老婆找到了醫生。

醫生當著我們的面宣判「肺腺癌-四期」

我:說實在的我當時面無表情,只想知道治療方式及能存活多久。

醫生:標靶或化療,存活期間1~3年,也有超過的。

老婆:可能去找醫生時,有先聊一下了,並無太大的動作。

醫生走後,我望著老婆,老婆望著我說:「我可以大哭一場嗎?」

我:點點頭,此時此刻,我無言以對。但心裹卻是平靜的

老婆真的大哭一場,從交往以來沒看過她哭的這麼傷心的,她一定

很愛我。

我:我以為會像電影演的那樣,老公老婆抱在一起哭,述說著山盟海誓

永世相愛的戲碼。結果我倒是很平靜。非常平靜。或許是嚇到了吧。

約莫五分鐘後,我們互相安慰並正向的面對之後的治療。

中午時分,請老婆去買中餐,都生病了飯還是要吃,且此時此刻要

補充營養,保持體力面對之後的化療。

下午護士告知,要做腦部核磁共振(MRI),後來才知道肺癌患者,

容易轉移腦部及骨頭,意味著之後也要做骨頭掃描。

午睡過後,醫院的傳送人員通知,要去做核磁共振,載上口套及穿好夾克。

傳送人員:請問姓名,生日。並核對手圈。

在老婆的陪同下進入檢查室做檢查。

醫師:先對了姓名,生日及住院手圈後。往我手埋針處進行管路檢查。拿針筒

先抽後送水。

我:媽呀!好痛啊,不太舒服。

醫師:還是要重打嗎?看樣子是打太深了。

我:(因為怕痛)嗯,不用了啦,我忍一下。

醫師:那進來吧。身上有沒有金屬物要拿起來哦。

我:跟電視演的一樣,偌大的機器,有個小圓洞口,中間有個平台,剛好可以躺

一個人。

醫師:慢慢的躺上來,並給了我一件毯子及一副耳塞,對了還有一頂浴帽及緊急按鈕。

等一下會很吵哦!如果有任何不舒服可以按這個按鈕。例如幽室恐懼症發作之

類的。

我:應該不會吧!但其實手中可以握的很緊。

醫師:等等做一半,會打顯影劑哦,做為對比使用。

我:喔。

醫師:那開始囉。

由於是做腦部的核磁共振,所以進入機器的部份約快到胸口的位置而己,但是眼睛張開

機器離我約1,2公分吧,整個超近的,索性閉上眼睛,在看下去真的會幽室恐懼症。

中間不時的發出嗡嗡聲及前後游移,只能想像自己在外太空。不然真的會令人抓狂。

過了約20分鐘後。

醫師:好了,現在要打顯影劑了,以為是人工打。原來是旁邊有機器會給劑量。

醫師:先打生理食鹽水。

我:痛!痛! 

醫師:還好嗎?可以忍嗎?

我:還可以。

醫師:我把給藥速率,調低一點。給藥劑時還是很痛但還可以忍受。

(後來我覺得,應是埋針位置在手背上,而本人血液循環比較不好,有可能手背到手

臂的血管口徑較小吧,所以會痛,後來我都要求護理師幫我打在手臂上)

接下來,又是約20分鐘的轟轟聲。檢查就結束了。醫師還交待由於有打顯影劑,要多

喝水代謝掉。

就這樣子結束今天的檢查,心情七上八下的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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